(张风金与媳妇张小娟在烤箱翻烤干豆腐。米糠熏制的干豆腐,色泽金*,别具一番风味。)
当村民们背着犁耙走进田野,当游子们提着行囊再次出发,这一季的希望又开始在大地生长。
在滚滚的历史潮流里,勤劳的中国人从不曾停歇。而一日三餐里不可或缺的食材——豆腐,更是写意着一个民族的才智,孕育着最中国的意味。从大豆到豆腐,是伟大、神奇之变,也是中国人在饮食系统对世界的伟大贡献。
在怀化,有一个地方叫花桥,那一条街都是做豆腐的。花桥的豆腐,因其滑、嫩、实、香、爽口的特点,倍受四乡群众的欢迎。我们怀着一颗简单而朴实的心,来到了中方县花桥镇,去探寻一个关于花桥豆腐的秘密。
始于清朝,年历史磨出最美的豆腐味
自怀化城区出发,沿S省道驱车不过30公里,或走怀溆高速,十余分钟,就到了中方县花桥镇。进入集镇不久,马路左边出现一家悬挂有“花桥豆腐”招牌的家庭作坊。
彼时,30岁的年轻小伙*华正忙着磨豆、冲浆、煮浆。红彤彤的煤火、热气腾腾的豆浆,还有飘香的豆味,正见证着一块豆腐的诞生之旅。
陪同我们采访的花桥镇*委委员张乐正介绍,花桥豆腐的历史可追溯到清朝雍正年间,距今已有多年的历史。当然,这块闻名怀化的豆腐,流传有许多故事。其中,据花桥镇镇志记载:唐天宝年间,王昌龄再遭降职使用,补缺龙标县尉(相当于现在的人武部长)。他沿古驿道南下赴任,途经花桥时又饥又渴,见驿道旁边有口水井,一驼背老翁守着井边小摊售卖豆腐和豆腐脑,便不由分说,要了碗豆腐脑喝下,顿觉饥渴全消,灵感喷涌,挥笔写就《赞白门井水.花桥豆腐》:“午日炎夏驿道行,肚饥皮乏近白门。突现百水全地涌,腰弯清饮解乏愁。间歇亭阁与花桥,怡见驼腰豆腐佬。尝其苦做白玉浆,气回力转丈路遥。”
尽管考证该故事的最终出处有难度,但是对当地人来说,祖祖辈辈相传这门手艺,却是不争的事实。
“我们一家几代都是制作豆腐的。”在“花桥豆腐”手工作坊门口,82岁的*生金看着忙碌的孙子,满面笑容地给我们讲述起花桥豆腐的历史来。“在我还是年轻小伙的时候,便师从一位姓张的师傅,学得了豆腐的制作工艺。从那以后,我们家就以做豆腐为生。”*生金感慨道,那时候制作豆腐,纯靠手工。一块块豆腐,从泡豆、磨豆、滤浆,到煮浆、点卤,再到最后的压榨,制作下来需要四五个小时。
“尤其是最后压豆腐时,搬上一块石头不够压制成型,便再搬一块……”老人回忆的声音,氤氲在热气腾腾的豆腐里。我们仿佛看见,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,一个倔强的年轻人,正挥汗如雨地推磨、煮浆、压豆腐。那些使不完的力气,那些对生活的憧憬,都融进了历史长河里。
几百年来,一块小小的豆腐,浸润着当地人最鲜活的记忆,养育着一代代人茁壮成长。
精工细制,情怀与自然成就细嫩香滑
花桥豆腐,其特点是滑、嫩、实、香、爽口,煎、炒、炸、煮都适合。尤其煎炸,不粘锅,新手都能很容易做到外*里白,外焦里嫩,香气扑鼻。
那么,花桥豆腐为什么那么好吃呢?到底是因为花桥的水质特别,还是因为花桥人制作豆腐的“独特”工艺呢?*华和他的母亲张风金用做一桌豆腐的时间,给了我们最好的回答。
“花桥豆腐采用的大豆原料讲究,一般采用良种豫豆3号和湘春豆13号,用它们加工的豆腐又嫩又白。”张风金指着房间里一袋袋大豆告诉我们,用料货真价实、*豆仔细淘洗、锅子洗刷干净,是打磨豆腐的第一步。
材料准备妥当后,便是浸泡*豆。做一桌豆腐需4公斤左右*豆,做了30多年豆腐的张风金习惯将每桌豆腐所需的*豆浸泡在一个个的小提桶里,这样便于掌握每天的出货量。“*豆的浸泡时间也有讲究,夏天是3、4个小时,而冬天则需要7、8个小时。”张风金说。
说话间,只见*华将浸泡好的*豆倒进机器进行打磨,伴随着轰隆隆的机器声,生浆汩汩流进桶内。随后,*华将热水倒进生浆桶内进行冲浆,而后过滤。过滤后的细滑生浆最后被倒入锅内煮沸,温度达90℃以上时即可。“这个时候就必须要把握好火候了。”正在往灶膛里加煤的*华说,温度不够或时间太长,都会影响豆浆质量。
动作麻利的*华将煮好的熟浆倒入桶内,母亲张风金便将熟浆桶推到门口,进行点卤、压榨。“点卤的步骤也要把握好,这些年的经验下来,我们做起来得心应手。”张风金说,她刚学做豆腐那会,经常会点卤失败,做出来的豆腐要么太老,要么凝结不了。
点卤后初步凝结的豆腐花,在缸内继续静置10分钟左右,使豆浆一步凝固好。随后,张风金用勺子轻轻舀进已铺好包布的木托盆里,盛满后,把包布将豆腐花包起,盖上板,借用千斤顶挤压排出水分。“期间要调整两次千斤顶,整个过程约30分钟左右。”张风金说,当水分被挤掉,压实后的豆腐坚挺而有弹性。
一个小时,从一桶浸泡好的*豆到一块块白嫩的豆腐,张风金制作的花桥豆腐便这样呈现在我们面前。“不知道你看见没有,从头到尾,豆腐的制作都离不开水。而花桥豆腐之所以如此受欢迎,是因为我们采用的是从大山里流淌出来的白门井水。”张风金告诉我们,做好的豆腐最后用白门井水进行浸泡,既可以保鲜,又可以让豆腐口感更佳。她还告诉记者,用城里的自来水浸泡花桥豆腐,就没有我们这里的味道好。
方寸之间,传承与壮大亟待解
豆腐独立成食是美味,与任何一种食材、口味为伍,仍是美味。
对于中国人而已,一块小小的豆腐就是平安喜乐,一声“卖豆腐”的叫卖则飘荡着悠悠的乡愁。
千百年来,豆腐,成了我们餐桌上不可或缺的一道食材。而经过历史的沉淀,花桥豆腐也慢慢衍生出了干豆腐、油豆腐、豆腐乳等多个品种。在磨坊的旁边,张风金的儿媳妇张小娟正翻制一块块的干豆腐。米糠熏制的干豆腐,色泽金*,别具一番风味。
“每年冬天,我们还会做豆腐乳卖。”张小娟告诉我们,随着人们对豆腐风味与口感及营养的要求越来越高,他们的产品也在多样化。过去,花桥豆腐受保鲜所限,仅在怀化及其周边地区销售。如今,随着电商在城乡遍地开花,他们熏制的干豆腐甚至远销长沙、广州等地。“酒香不怕巷子深。只要东西好,不怕没销路。”这个才20多岁的年轻作坊主,聪明能干,正与当地众多的作坊主一起,想办法让花桥豆腐走出怀化,走向更远。
张小娟坦言,做豆腐是一门辛苦活,为了赶在凌晨交货给销售商,他们经常半夜三更地赶货。为此,当豆腐作坊交到他们两口子手里时,丈夫*华的内心是拒绝的。“这是祖辈传下来的技艺,不能断在我们的手里。”张小娟说,在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后,他们从大城市回到了老家,与父母一起,开始了艰辛却充满成就感的豆腐制作过程。
据花桥镇*委委员张乐正介绍,目前,他们正致力于将豆腐产业发展与小城镇发展相结合,推进花桥豆腐等产业向专业化、规模化方向发展。积极引导豆腐产业注册特色产业商标、形成品牌优势、打造拳头产品。
采访结束时,*生金正在门口与重孙子逗乐。偶尔,老人会过去看一下刚出锅的豆腐,随后会心一笑。那笑容,朴实而幸福。一如最简单的豆腐风味,镌刻着这片大地上,简单温暖。(文/记者史琴图/记者陆晓鹏)
(*华、张小娟夫妇接过祖辈传下来的技艺,成为豆腐作坊的年轻主角。)
(豆腐作坊改成半流水线作业:*华把豆浆磨好、煮好后,盛入木桶;张风金与张小娟轮流推送到作坊一头,点卤、压榨,制作豆腐。)
(张小娟在为豆浆点卤。随着经验积累,她做起来得心应手,批次间的品控差距极小。)
(张风金将点卤好了的豆腐花,倒入铺好包布的木托盆里。满后,把包布包起,盖上板,挤出水分,一箱豆腐就制成了。)
来源:怀化新闻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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